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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論跌宕起伏的商業經歷,恐怕近5年之內難有出李勇鴻之右者。
他從一個商業圈子里的無名小輩,到一時頭頂“中國買家”光環的資本玩家,只差了一個AC米蘭。
然而,圣西羅并非他的福地,及至他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敗走米蘭城之時,他的資本過往仍鮮有人知,這是一個并不簡單的資本玩家,但如何并不簡單,更是難有定論。
李勇鴻在中國屬于一類特有的商人,至于他的獨特源于哪里,時間或許會給出答案。
一線調查 李勇鴻資本掘金記 2018年10月11日上午,北京信宜誠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京信宜誠”)與江陰第七毛紡廠(以下簡稱“毛紡廠”)與賈文華、新疆愛迪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新疆愛迪”)合同糾紛一案在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進行二審。
《中國經營報》記者獨家獲悉,近日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了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經過一二審,在庭審記錄中被直稱為“幽靈公司”的江蘇仁豐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江蘇仁豐”,江陰第七毛紡廠系其股東)所涉案件背后秘密一點點呈現出來。
對于此樁案件頗為熟悉的某投資公司實際控制人袁鑫(化名)對《中國經營報》記者說:“新疆愛迪一度是李勇鴻(李秉峰)實際操控。
”早年,袁鑫就認識了后來因為入局AC米蘭蜚聲海內外的資本玩家李勇鴻。
據其自述,李勇鴻一些關系還是他幫忙引薦的。
認識之后,兩人合作頗為密切,然而,2012年3月一樁事情之后,雙方的關系漸行漸遠。
2012年3月的一天,李勇鴻來到成都香格里拉大堂吧與袁鑫碰面,求助于袁鑫為其籌措資金,用于其實際控制的新疆愛迪進行過橋審計。
李勇鴻允諾,用完就還,并出具擔保說明和委托擔保,保證專款專用。
等待袁鑫將款項打入李勇鴻指定的賬戶之后,一切就沒有按照劇本發展了。
這也是后來一系列錯綜復雜糾紛中的一個關鍵點。
諸多公司和隱秘資本玩家,也在這樁“幽靈公司”合同糾紛案中若隱若現。
這僅僅是資本玩家李勇鴻牽扯其中的一樁事。
1969年出生的李勇鴻,與資本市場玩家馮多倫、鮮言、周銘磊、陸克平都有一定的交集。
《中國經營報》記者在北京、香港等地持續兩年的調查中,還發現了李勇鴻在四環生物(000518.SZ)入股新疆愛迪、北京山海經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山海經”)的過程中,留下了與多位伙伴協同的痕跡。
1月7日晚間,四環生物發布公告稱,因公司涉嫌信息披露違法違規,證監會決定對公司進行立案調查。
《中國經營報》記者在調查中發現,曾經是多倫股份(后改名匹凸匹,現ST巖石)實際控制人李勇鴻涉嫌編造香港公司任職履歷。
“幽靈公司”蹊蹺債權 冬日的無錫,陰冷。
千里之外,李勇鴻則在溫暖的香港豪宅里低調隱匿。
江蘇仁豐,注冊地位于江陰新橋鎮。
江陰新橋鎮素以紡織業聞名,小小的鄉鎮誕生了包括江蘇陽光(600220.SH)、海瀾之家(600398.SH)等多家上市公司。
這里最有名的富豪,則是江蘇陽光的實際控制人陸克平和海瀾之家的周建平。
江蘇仁豐是一家經營紡織品、針織品等產品的貿易公司,2008年成立之后并沒有什么顯山露水的舉措。
工商檔案顯示的信息,江蘇仁豐在2013年12月24日注銷清算。
然而,這家注銷的公司,卻在2015年5月和8月分別簽訂了一份第三方協議,以及一份煤焦油代購協議。
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呢? 這份三方協議書中,甲方為北京信宜誠,乙方為新疆愛迪,丙方為江蘇仁豐,簽訂時間為2015年5月25日。
三方協議中還載明甲方在2015年4月15日向丙方支付3630萬元,代償乙方所欠。
顯然,協議簽署之時,江蘇仁豐已經注銷了一年半,但是協議內容中規定的付款時間卻早于簽訂協議時間一個多月。
2018年12月3日,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的終審判決書中,進一步披露了江蘇仁豐簽訂協議的具體情況。
終審判決書中提及:毛紡廠在仁豐公司(原文如此)注銷后,仍以仁豐公司名義和公章對外簽訂的合同不妥,但《協議書》系毛紡廠、信宜誠公司以及愛迪公司真實意思表達,協議中所涉仁豐公司權利應由毛紡廠享有。
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協議和合同,糾纏不清的關系讓二審法官也在庭審中發問:“2015年5月25日,三方協議中關于信宜誠公司如何還款為何這么繞?”一位接近案情的人士對《中國經營報》記者坦言,這些合同就是故意“繞”,好掩蓋背后的事。
新疆愛迪從誕生之初,就充滿了諸多離奇。
2008年6月,新疆愛迪在新疆阜康市成立。
這家公司是李秉峰(李勇鴻)擔任過法人代表的北京大河之洲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河之洲”)出資100萬元設立。
其后,股東發生了變更,四環生物逐步成為新疆愛迪的控股股東。
彼時的新疆,以其誘人的稅收優惠等政策,吸引了不少企業在此設立公司,一些資本玩家將新疆視為了寶地。
資本玩家們往往就是注冊一個空殼公司,然后以所謂的新能源及礦業等資源注入上市公司等幌子進行概念炒作,或者操縱上市公司用真金白銀購買不值一錢的相關空殼公司。
曾經在徐翔案件中曝光的金科股份(000656.SZ)實際控制人,就曾為了配合操作股價與徐翔進行了合作,利用其在新疆石河子設立的一家新能源公司以新能源概念抬升股價掩護大股東高位減持。
愛迪成立之時,2008年國際油價上漲之后,煤礦以及煤化工前景被市場看好,嗅覺敏銳的資本玩家發現了大機會。
江蘇仁豐所涉的這樁案件,則緣起于2010年新疆愛迪的一次付款。
2010年,新疆愛迪支付設備集成采購款3630萬元給太原今成聯眾焦化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太原今成”)。
根據工商檔案信息顯示,太原今成成立于2005年,注冊資金50萬元。
《中國經營報》記者掌握的相關協議書顯示,2010年9月8日根據太原今成與新疆愛迪簽訂的《工程建設項目管理及設備材料采購繼承服務委托合同》,太原今成收取了新疆愛迪支付的預付款人民幣3630萬元。
工商檔案顯示,大河之洲法人代表及董事長均系李勇鴻,李勇鴻直到2011年底才從大河之洲的董事名錄中消失。
此時,大河之洲亦是新疆愛迪控股股東。
收取3630萬元之后,太原今成并未按照約定及時予以返還。
2013年3月16日,太原今成蓋章的委托付款書顯示,該公司委托北京信宜誠(自稱系新疆愛迪的財務顧問公司)代為支付新疆愛迪3630萬元。
隔了一天后,北京信宜誠并沒有直接返還這筆款項,而是在2013年3月17日又簽署委托協議讓江蘇仁豐替太原今成代還3630萬元給新疆愛迪。
2013年4月8日簽訂的一份協議書中顯示,太原今成將其擁有的3630萬元債權(其中烏魯木齊旭陽隆盛能源投資有限公司和羅定市天龍瓷泥各欠太原今成3000萬元和500萬元,加上利息共計3630萬元),轉讓給北京信宜誠。
其中,大河之洲為烏魯木齊旭陽隆盛此筆借款提供連帶擔保。
此外,新疆愛迪的股東決議書則寫明,江蘇四環生物和愛迪公司承擔信宜誠墊付資金的財務費用(按國家規定同期四倍貸款利率計)。
一樁還款折騰來折騰去,確實不像一家正常公司的操作。
尤其是2015年5月25日那份協議格外特別,讓法官覺得“繞”。
但是,這最終也成為了毛紡廠獲勝的重要證據。
圍繞這份協議是否有效,也是一、二審中幾方的爭辯焦點。
北京信宜誠堅持認為,協議簽署時江蘇仁豐已經注銷,協議無效。
工商資料中也顯示,江蘇仁豐在2013年12月進行注銷后,股東無任何債權債務,并且無經營。
毛紡廠則辯稱,即使不存在,北京信宜誠公司對毛紡廠也負有還款的義務,在仁豐公司終止經營后,對于仁豐公司清算后的剩余財產歸股東即毛紡廠符合法律規定,這里所指的剩余財產包括仁豐公司的債權。
《中國經營報》記者了解到,一、二審法院對于這個蹊蹺的合同最終均予以了認同。
二審法院在終審判決書中指出毛紡廠在仁豐公司注銷后,仍以仁豐公司名義及公章對外簽訂合同的行為不妥,但《協議書》系毛紡廠、信宜誠公司以及愛迪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且沒有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為合法有效,協議中所涉仁豐公司權利應由毛紡廠享有。
北京京師律師事務所許浩律師表示:“公司注銷就意味著公司法人主體資格的滅失,不能對外簽署協議,簽署協議無效。
如果該公司有債權,未在注銷前主張實現。
公司注銷需要經過清算程序,公司注銷前的債權、債務都應在清算階段予以解決。
如果公司債權在清算時未主張,公司注銷后股東可作為權利主體向債務人主張公司的債權。
” 除了江蘇仁豐參與簽訂的爭議協議之外,注銷已經兩年的江蘇仁豐還在2015年8月與新疆愛迪簽訂煤焦油代購協議。
這份代購協議涉及到的新疆東平焦化,穿透之后亦與李勇鴻有一定的關聯。
這起合同糾紛案,最終在2018年12月3日由二審法院作出終審裁決:駁回上述,維持原判(一審判決北京信宜誠歸還毛紡廠3630萬元和利息,賈文華、太原天海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牽扯四環生物關鍵人 《中國經營報》記者獨家獲悉,昔日在資本市場中有妖股之稱的四環生物,以及江蘇富豪陸克平在這樁合同糾紛案中屢屢被提及。
2018年10月11日在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第14法庭進行了這樁合同糾紛案件的一次談話。
《中國經營報》獨家獲得的這次談話筆錄顯示,北京信宜誠提出申請四環公司原財務總監徐殷出庭作證,理由一,徐殷是四環公司原財務總監、新疆愛迪公司財務主管,在案涉《協議書》簽署履行期間負責四環公司及子公司新疆愛迪公司的財務工作,系2015年5月新疆愛迪公司向仁豐公司支付3630萬元之具體事實情況的重要證人,理由二,徐殷在一審筆錄過程中,做了虛假陳述,理由三,徐殷實際持有和管理四環公司、新疆愛迪公司財務賬簿,拒不向法院提供。
一審愛迪公司破產管理人出庭也說,他們不能夠拿到愛迪公司財務賬簿和全部檔案,我們也提交申請法院調查取證申請書,請求法院調取相關愛迪公司財務賬簿和銀行流水、合同檔案。
《中國經營報》記者了解到,徐殷是否擔任愛迪公司財務主管,各方存在異議。
對于徐殷是否應該到庭,二審法院進行了明確回應:四環公司原財務總監徐殷在一審中已經對上述款項向法院作證,二審中本院已正式通知徐殷作為證人出庭但其未到庭。
徐殷拒不出庭之外,被指稱為四環公司原實際控制人的陸克平則未列入第三人出庭。
為三軍儀仗隊(9.3閱兵)設計制作服裝的江蘇陽光集團,在江蘇頗為有名。
其掌門人陸克平,也被稱為毛紡巨子。
“毛紡巨子”經過二十余年的努力,搭建了一個以江蘇陽光、四環生物等上市公司為核心的“江蘇陽光系”。
四環生物、陸克平以及背后更隱秘的李勇鴻,在這樁合同糾紛案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中國經營報》記者獲得的一審判決書、二審談話筆錄以及終審判決書中,四環公司以及陸克平與新疆愛迪的關系屢屢被提及。
唯有李勇鴻并未在相關判決書和談話筆錄中直接現身。
二審談話中,北京信宜誠公司以上訴人身份在法庭上指出,愛迪公司破產管理人至今未收到愛迪公司賬目資料,該資料涉嫌被四環生物實際控制人藏匿,導致一審認定事實不清。
信宜誠公司還表示,一審訴訟中,信宜誠公司說明四環公司(原文如此,以下如是)、愛迪公司、江蘇仁豐、毛紡廠均由陸克平及郁某某操控,愛迪公司以前的大股東是四環生物,四環公司一直控制著愛迪公司,四環公司或相關個人至今一直占用3630萬元未還,并可能涉嫌侵占、挪用愛迪公司的3630萬元。
信宜誠還指出,信宜誠公司間接持有愛迪公司小比例股份,本案發生時四環公司是愛迪公司的大股東、實際控制人;本案涉及的個人陸克平(原文如此),都是陸克平出面協調各環節,現在各有關公司(毛紡廠、四環公司、愛迪公司、仁豐公司)工商登記股東、法人代表不是陸克平,但陸克平是實際控制人,愛迪公司進入破產程序,為什么大股東不交賬,是怕交賬后暴露很多問題。
對于北京信宜誠的說法,毛紡廠方面并沒有否認四環公司在愛迪公司中發揮的作用,但是辯稱,“本案上訴人,一再說明愛迪公司是由于四環公司在倒騰,但是我們認為信宜誠公司也是愛迪公司股東,對于股東間的事情,應由他們自行解決,而不應損害被上訴人利益。
” 包括北京信宜誠在內的多家涉案公司表達了期望追加四環公司及陸克平為第三人,法院未予以支持。
終審判決書中法院方面闡明了理由:追加第三人必須是與本案處理結果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但四環公司在本案中的作用僅為查明事實,并無證據證明四環公司與本案處理結果有法律上的利害關系,因一審法院已至四環公司做相關調查,四環公司原財務總監徐殷已作為證人向法院陳述相關事實,調查內容也于一審庭審中被各方充分質證,故二審無須追加四環公司為第三人。
四環生物發生了什么 圍繞3630萬元,并不是四環生物唯一的一樁麻煩事。
《中國經營報》記者在梳理四環生物那些年的收購案件中,發現四環生物總能描繪美好藍圖,卻屢屢失利。
時間依然需要回到2010年,四環生物剛剛走出虧損,卻進入了一個又一個坑。
最典型的一個,正是李勇鴻等人“精心設計”的新疆愛迪。
2010年6月,四環生物終于摘帽。
摘帽之后,四環生物的并購提速。
2010年9月8日,四環生物發布公告宣布,本公司與北京大河之洲集團有限公司分別以現金方式對愛迪新能源公司增資15000萬元和5000萬元,太原市普容得科貿有限公司以專利技術無形資產增資13900萬元。
本次增資后愛迪新能源公司注冊資本將增至34000萬元人民幣,其中公司持有該公司44.12%股權;北京大河之洲集團有限公司持有該公司14.94%股權;太原市普容得科貿有限公司持有該公司40.94%股權。
本次增資擴股完成后愛迪新能源公司正式啟動“國家科技支撐計劃20萬噸/年煤焦油制備清潔燃料油工業示范工程”,投資總額為2.78億元。
北京湘資國際資產評估有限公司曾經受新疆愛迪委托進行評估,提到新疆愛迪擬增加一個股東,可引入資金2 億元,現有股東北京大河之洲集團已投入2000萬元,并擬再投資5000萬元,其他部分資金由金融機構貸款解決。
而這個委托報告,受委托方委托對太原天海恒達科技有限公司所擁有的“煤焦油加氫制清潔燃料油”項目的相關專利及其專有技術進行了評估工作。
評估后,該技術價值為14298萬元。
該委托報告,最后成為了四環生物入股新疆愛迪的重要參照并予以公告。
四環生物以及評估公司對于該項目充滿樂觀情緒,預計項目建設期24個月,項目當年即可投產,預計年銷售收入77546.70萬元,年平均利潤總額為30741.4萬元,投資回收期(含建設期)3.24年。
評估報告還顯示,樂觀的情緒刺激行情,股價一路上揚。
此時,7月剛剛解除了限售的四環生物大股東無錫振新毛紡織廠也迎來了拋售的良機。
而且,《中國經營報》記者還了解到,四環生物發布增資新疆愛迪,與新疆愛迪拿出3630萬元支付給李勇鴻實際控制的太原今成恰好都是同一天。
一切都似乎很巧合。
而且,第一筆15000萬元到位之后,四環生物還在繼續馳援新疆愛迪。
2011年6月13日,四環生物子公司斥資9000萬元,收購了新疆愛迪股東大河之洲和天海恒達的股權。
值得注意的是,其預測的年銷售收入會達到11億元,利潤則只有2.74億元。
然而,無論怎么描繪藍圖,泡影終會破滅。
2015年11月28日由江蘇中天資產評估事務所有限公司做出的報告顯示,新疆愛迪截止到評估日賬面價值為11249.90萬元,評估價值只有3629.43萬元。
記者查閱四環生物對新疆愛迪的審計報告發現,新疆愛迪截止到2010年12月31日總資產為3.39億元。
可惜,這只是新疆愛迪最高光的時刻。
待四環生物將共24000萬元資金注入新疆愛迪后,新疆愛迪就變成了拖油瓶。
2011年6月14日,四環生物公告中提到“目前愛迪新能源的‘國家科技支撐計劃20萬噸/年煤焦油制備清潔燃料油工業示范工程項目’處于建設期,預計于2011年底完成主體建設,于2012年4月左右試車,并于當年6月左右正式投產”。
然而,2012年5月四環生物公布的重大事項就陸續放風,由于2011年底和2012年初新疆當地惡劣的氣候原因,嚴重影響了工程的進度,預計試車時間和正式投產時間將延遲到2013年初。
公告卻表示,項目的辦公大樓、倉庫、消防水池、食堂、油罐(成品油及原料油)中控樓、化驗樓等主體建筑基本土建完工,項目最核心的加氫車間目前只完成土建基礎,其相關的設備已訂貨在等待交付的過程中。
對于這樣的情況,知情人士對記者透露,當時只是做樣子。
記者也曾在2017年前往新疆查探包括新疆愛迪、金科股份(000656.SZ)等在新疆設置的新能源項目。
果然,2015年的評估報告中將這些“做樣子”的工程大致披露了真相。
其中現場評估發現,所申報的有五項在建工程查無實物,一項為報廢儲罐。
此外,還有兩項固定資產查無實物。
而曾經被評估14298萬元的專利,也被視為“投入產出性價比低,建設周期長,在油價持續低位的大環境下逐步演化為落后淘汰技術”。
評估報告中聲稱:“該專利技術在目前油價低迷的背景下先進性、經濟性劣勢明顯,難以轉讓,且公司未來也無法通過生產經營產生收益,故評估值為零。
” 真金白銀掏出2.4億元的四環生物,“冤屈”還不僅僅是新疆愛迪資產消失殆盡。
新疆愛迪牽扯的一系列案件,更是糾纏四環生物多年。
四環生物如同被下咒一般,2010年9月的另一樁投資也是鎩羽而歸。
入股新疆愛迪之后,一個多月后四環生物又決定以江陰四環投資有限公司增資北京山海經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山海經”)。
根據該公司公告,江陰四環投資有限公司決定對山海經增資5000萬元人民幣。
借助山海經的文化資源開發整合系列影視動漫等文化傳媒產品。
本次對外投資是江陰四環投資有限公司以自有資金對外出資。
其中,江陰四環持股50%,李微、曹寶立、廉弘等自然人股東持有另外50%股權。
廉弘正是李勇鴻資本江湖中如影隨形的“老搭檔”。
這樁投資,僅僅只過了幾個月就發生了變化。
2011年6月13日,山海經的產品開發及相關的影視作品都尚未按照計劃展開,公司發展情況不是很理想,低于公司當初的預計,為了避免上市公司利益受到損害,更好地保護中小股東的利益,全資子公司江陰四環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四環投資”)決定退出該項投資。
一度只需要不到4%股份就可以成為第一大股東的“妖股”,并不僅僅只有這幾樁奇葩事,歷年來股份分散的四環生物還陷入更多的投資陷阱。
這之后的其他投資陷阱與李勇鴻有關聯嗎?亦有說法,李勇鴻等人意欲將一個礦業資產注入四環生物。
然而,目前尚未有更多直接證據證實。
風雨不斷的四環生物,多年來眾多案件纏身。
醫藥行業向好之際,2018年前三季度四環生物卻陷入了虧損。
《中國經營報》記者多次撥打四環生物留下的公開聯系方式,也未能聯系上相關人士。
李勇鴻的步步驚心 李勇鴻沒有想到,入主AC米蘭是他人生中最巔峰的時刻,也是其二十余年資本狩獵史里跌落最為慘烈的一次。
2018年7月10日,李勇鴻因無力償還貸款,米蘭俱樂部被埃利奧特基金正式接管。
2018年7月20日,即將被免去AC米蘭俱樂部主席等職務的李勇鴻在香港發了一份公開信。
李勇鴻在公開信中指責美國私募基金埃利奧特(其為李勇鴻收購AC米蘭提供了部分收購資金):“埃利奧特一如既往的貪得無厭和毫無耐心,很快就會顯露出來,就像很多媒體都熟知的這種基金過往做過的那樣。
”信中他提及:“我舉個例子吧,在埃利奧特基金拿走我在俱樂部的投資時,他們只給了我2歐元作為所有投資的補償!” 自此之后,李勇鴻再未公開發聲。
2018年11月,一位與李勇鴻熟識的人士曾經在香港與李勇鴻進行了一番談判。
《中國經營報》記者在調查期間也試圖與李勇鴻聯系,撥打了李勇鴻使用的多個手機號。
其中一個手機號接通后,一位廣東口音的男士否認是李勇鴻并隨即掛斷了電話。
已經被限制出入境的李勇鴻,或許并不能像2018年春節那樣在老家化州過年了。
而他隱秘的故事里,尚有諸多事情并未能夠披露。
《中國經營報》記者也在調查過程中,一步步在李勇鴻構建的隱秘資本迷宮中探尋。
李勇鴻在新疆愛迪的操盤過程中,一個鮮為人知的細節正是打開其資本迷宮中一道門的鑰匙。
太原天海恒達曾用名為太原普容得科貿有限公司,至今其英文名亦為“Taiyuan Purongde Science and Trade Co.Ltd”。
這家公司系以其擁有的“煤焦油加氫制清潔燃料油”專利技術作價13900萬元增資新疆愛迪。
2010年9月28日,由四環生物公布了湘資國際所做的“煤焦油加氫制清潔燃料油”專利技術資產評估報告,報告中披露了彼時太原普容得科貿有限公司的股東為王海存和廣州天一投資有限公司。
其中,廣州天一投資有限公司持股75%。
單從廣州天一投資有限公司(已更名為廣州必盛投資有限公司)歷年股東和董事信息中,也難以直接找到與李勇鴻的聯系。
然而,廣州天一投資有限公司歷史股東中出現了廣州獅子匯投資有限公司。
2018年10月,荊門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就此事發布的裁判文書中如此表示:“本院已依法將被執行人李勇鴻、浙江第五季實業有限公司、吳聯模、廣東獅子匯資產管理有限公司納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并發出了限制消費令,實施信用懲戒。
對具有香港居民身份的被執行人李勇鴻、吳聯模,本院已裁定限制其出入境,并扣留其護照。
”而在李勇鴻操盤AC米蘭時,廣州獅子匯資產管理公司旗下的貴州一家磷礦公司也是其中一環。
進一步篩查廣州獅子匯,出現了一位名叫“李嘉杰”的人士。
擔任這家公司執行董事和總經理的李嘉杰,也是深圳市捷安德公司實業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
媒體對于深圳捷安德與李勇鴻的關系不斷有報道。
李勇鴻在新疆愛迪的運作中與伙伴們遙相呼應之外,亦在山海經中再度聯手。
四環生物增資山海經的過程中,山海經的一位自然人股東廉弘正是李勇鴻的老搭檔。
李秉峰(李勇鴻)擔任大河之洲董事長時,廉弘曾經是大河之洲自然人股東、董事。
目前在北京大河之洲股東中,一個背景頗為復雜的重慶光遠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出現了。
李勇鴻操盤多倫股份時,多倫股份披露了實際控制人李勇鴻的個人信息,該信心顯示李勇鴻曾經擔任重慶愛普科技董事兼總經理。
重慶愛普科技曾經的股東正是重慶光遠投資發展有限公司(2016年10月退出)。
《中國經營報》記者與多位熟悉重慶光遠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內情人士進行過交流,該公司背景頗為異常。
此外,《中國經營報》記者還獲得了諸多李勇鴻和李秉峰的簽名文件,筆跡鑒定人士對相關簽名進行鑒定后認為具有高度相似性。
近年來,媒體亦披露了李勇鴻系李秉峰以其“雙面”展開資本游戲。
《中國經營報》記者也赴港進一步探查李勇鴻。
以李勇鴻香港身份證號P41×××××進行篩查,李勇鴻在香港擔任董事或股東的至少有四家公司:華力寶集團(香港)有限公司、香港華力寶圖書出版有限公司、LYH investment limited、卓彥發展有限公司。
其中,華力寶(集團)有限公司成立于1997年8月13日,注銷于2005年。
該公司董事中,還有一位名叫李國輝。
香港華力寶圖書出版有限公司成立于1999年8月,注銷于2006年,亦是李勇鴻和李國輝擔任董事。
2002年成立,并于2010年注銷的卓彥發展有限公司中,則有兩位股東,其中李勇鴻持股51%,鄧少華持股49%。
LYH investment limited 則成立于2017年1月16日,其股份只有一份,已繳納出資顯示為一港元。
其成立時間正是李勇鴻試圖拿下AC米蘭之時。
通過香港身份證號以及李勇鴻名字無法直接篩查到的還有另外一個公司:多倫投資(香港)有限公司(現已更名為匹凸匹(中國)有限公司,P2P China Co.Limited)。
2011年底,李勇鴻通過收購多倫股份控股股東多倫投資(香港)有限公司全部股權,成為了多倫股份(600696.SH)的實際控制人。
香港公司注冊處的信息顯示,2011年12月2日,多倫投資(香港)有限公司的股東勁嘉有限公司、東誠國際企業有限公司將全部股份轉讓給李勇鴻。
蹊蹺的是,半年后李勇鴻又將全部股份轉讓給了兩家離岸公司(On Ever Group limited 和Hiltop Global Group Limited),李勇鴻的董事席位也變更為鮮言。
鮮言正是近年來讓證監會大傷肝火的“股妖”,其在匹凸匹上的奇葩操作,最終導致了證監會和公安機關對其調查。
當然,鮮言并不是唯一一個被調查的李勇鴻伙伴,尚有其他人陷入囹圄。
然而,李勇鴻背后更隱秘的人尚未被觸及。
李勇鴻進入多倫股份之后,上市公司公布了其履歷。
提到其曾經在香港安順及香港1994年至1997年任香港安順企業有限公司總經理,2005年開始擔任在香港注冊的龍浩國際集團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兼首席執行官。
然而,《中國經營報》記者逐一篩查類似名字的相關企業(中文名有多個重復)檔案并未發現上述時期中李勇鴻有擔任董事或者股東的蹤跡。
公開資料中除多倫股份公告顯示的內容外,也并未發現其有相關香港公司任職情況。
此外,香港龍浩國際集團有限公司也通過媒體公開發表聲明:李勇鴻與龍浩國際集團有限公司沒有任何關聯。
重慶凡賽提律師事務所顏智勇律師對《中國經營報》記者說:“按《上市公司信息批露管理辦法》規定,實際控制人的履歷信息雖不是第46條規制的典型應批露的個人信息,但實際控制人的任職履歷,特別是作為企業高管的情況由上市公司公布后顯然對投資信心、投資決策構成一定影響,上市公司應在合理范圍內盡必要的審查義務,否則應按上述《規定》第五十六條第二、第三款:任何機構和個人不得提供、傳播虛假或者誤導投資者的上市公司信息;違反前款規定,給投資者造成損失的,依法承擔賠償責任之規定,承擔賠償責任。
” 神秘的“雙面”李勇鴻,到底還有怎樣的秘密,或許需要有關部門介入調查才能夠揭開。
2018年11月,《中國經營報》記者前往李勇鴻登記的香港住址探訪。
這處位于九龍的豪宅小區,系李嘉誠開發的半山壹號。
小區旁邊就是錢穆創立的新亞中學,新亞中學的校訓為“誠明”,語出《中庸》“誠者,天之道也。
誠之者,人之道也”。
征戰資本江湖二十余載卻不斷卷入糾紛并被列為失信人的李勇鴻,是否會在朗朗書聲下,獲得徹悟呢?《中國經營報》記者將繼續予以關注。
(文章來源:中國經營網) (責任編輯:DF120)。